情人（X）
（摸鱼警告
年岁大了，张启山那笔直的脊梁也没怎么弯下去，有时候让人怀疑，哎——这人能给自己系鞋带吗。
张启山还是做回兼职行当老师，给人讲讲枪械，说说准头，却很少提到战争，人也温和了许多。不像年纪轻些的时候，板着一张脸，不知摆着个什么架子，周周正正的，没点意思，就靠那英俊的脸吸引学生。
当然，现在也很俊。
于曼丽早就过了当学生的年纪，这么些年，该教的不该教的，张启山受不住磨全教给她了，战场上的，于曼丽自己也学会了。
可老了，于曼丽总喜欢到他的课堂去听课，仿佛她还是那个被拖着去问问题的学生。
“如果有真枪可以看看就好了。”
想到这，她总是会笑。
当年还真是傻，急什么，战争来了，有的是枪。
那些死人握着的枪，那些握着枪死的人。
还好他们都还活着，她还能在阳光好的时候到他的教室里，看着她的爱人，如松柏一般站在黑板前，金色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，
她的战神。
这么些年他们很少谈爱，爱之于他们好像是个奢侈品，活着才能谈爱，他们一直担心对方的生死。脱离生命危险了，又开始担心身体的各种毛病。有时候睡得久了，到中午悠悠醒来，于曼丽总觉得这是一场梦，梦中的他们才能这样过日子。
神话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希冀，日子过久了，归于平寂，神明的戏唱完了，柴米油盐里，她睁开眼，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，仿佛悲伤担忧恐惧都不曾存在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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